唐世平教授著作《国际政治的社会演化》2022年中文版隆重上市!

唐世平教授按语

整整五年后,《国际政治的社会演化:从公元前8000年到未来》终于有了一个让我比较满意的新的中文版。此前的第一版存在一些瑕疵,在这一版都得到了修正。再次感谢本书的译者之一,也是新版本的订正和更新的主要负责人董杰旻,以及天津人民出版社的杨舒编辑。

来自唐世平教授的补充说明

有同学问,为何会有两本书的套装?(《国际政治的社会演化》&《我们时代的安全战略理论》)

我一并回复一下:《国际政治的社会演化》和《我们时代的安全战略理论》是姐妹篇。再写一本,就构成三部曲了(这确实是我的计划)。大家可以猜猜第三本会是关于什么的?提示:已经有了端倪。

《国际政治的社会演化》新版专场

新中文版序

2017年,本书的第一个中文版由中信出版社出版。因为印数很小,因此这个版本的书很快就销售一空,以至于这本书在旧书店上的价格都超过了一千元。

但是“中信出版社”的这个版本有两个令人遗憾的地方。首先,因为沟通的原因,这一版本居然没有收录书中的参考文献。其次,这一版本的译文有一些小的错误。

因此,我要特别感谢天津人民出版社愿意出版这个更新和订正了的中文版。新的中文版包含了完整的参考文献,并且更新了一些当时英文版中没有更新的参考文献。此外,新的中文版还对译文做了进一步的订正和修改。

新的中文版的订正和更新的工作都是由本书的译者之一,董杰旻,完成的。感谢他一直的支持和辛勤付出。

我还要特别感谢天津人民出版社的杨舒编辑的辛勤付出。从她在2014年最早通过电子邮件和我联系开始,杨舒编辑和天津人民出版社陆续出版了我的一本中文专著《观念、行动、结果:社会科学方法新论》和中文学术随笔杂论集《众人皆吾师》,以后还会陆续出版我的其它学术作品。

演化理论在社会科学中的重生

正如本书中指出的那样,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,因为“社会达尔文主义”被认为是纳粹思想体系的一个部分,而广受批评。因此,一直到差不多1970-80年代,社会科学基本上拒绝了演化理论。

但是,“社会达尔文主义”事实上与演化理论是完全相悖的:演化理论从根本上拒绝所谓的“最优生存”(survival of the fittest,严复译成“适者生存”),因为演化只促成“较优生存”(survival of the fitter)。“最优生存”是赫伯特·斯宾塞(Herbert Spencer)的说法,并不是达尔文的说法,尽管达尔文也在晚年采纳了这个说法。因此,“社会达尔文主义”应该被称为“社会斯宾塞主义”,而且是基于一个与演化论完全相悖的误解的说法。

在1970-80年代,随着“社会生物学”(sociobiology)的兴起,演化理论开始回到社会科学,特别是心理学(因此,有了所谓的“演化心理学”)和人类学(因此,有了所谓的“演化人类学”)。但是,这两个运动的基础其实也是站不住脚的

对它们的更加仔细的批判,见我的《论社会演化:现象与范式 》(On Social Evolution: Phenomenon and Paradigm. London: Routledge)。

不过,它们确实推动了社会科学重新认识演化理论的进程。因此,从那之后,演化理论开始在社会科学开始“复活”。如今,演化理论在社会科学中的三大基础学科中都有了更多的发展,出版了很多优秀的专著和论文。我相信,因为其强大的解释能力和综合能力,演化理论在社会科学中将会越来越被接受。

具体的讨论,见我的《论社会演化:现象与范式》。

一定意义上说,《论社会演化:现象与范式》(On Social Evolution: Phenomenon and Paradigm. London: Routledge)是本书的姐妹篇。《论社会演化》提供了本书的元理论(meta-theoretical)基础。我希望,《论社会演化》的中文版也会在不久的将来与中文读者见面。

而因为《论社会演化》的成书要比《国际政治的社会演化》晚好几年,因此,《论社会演化》对演化生物学中的进步的综述也更加新,更加全面。其中最核心的一点是,即便在演化生物学中,“新达尔文主义”也遇到了挑战。如今,即便在演化生物学中,一个“新的现代综合”(A New Modern Synthesis)正在形成。

详见:《论社会演化》的第二章。
新版《国际政治的社会演化》

结语

本书从写作开始到出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:长达10年。遗憾的是,我的这个私人记录已经被我今年的新书《经济增长的制度基础》(The Institutional Foundation of Economic Development.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)打破。《经济增长的制度基础》从开始到出版经历长达二十年(2002-2022)。要回答这些具有全球意义的根本性问题,没有捷径和简洁的回答。事实上,我认为对这类问题的回答,任何简单线性的回答必然是非常不完整的,甚至都是错误的。对这类问题的回答,需要系统的和演化的回答。

我的计划是65岁退休。现在离我的退休时间还有10年。在这10年,我希望我还能继续贡献一些具有普世意义的知识,并且完成我很早就定下来的计划:出版8部英文专著。现在还差3部:征途漫漫。

任何严肃的社会科学的学术著作的写作过程是极其煎熬和痛苦的:没有极强的毅力,几乎都没法完成。我最为尊重的已故的罗伯特·杰维斯曾经开玩笑的说:“如果你知道这么困难,你一定不会开始。”这背后的喜怒哀乐只有真正写过这类著作的人才能够体会。但是,我相信,对这些根本性问题的回答攸关我们人类的福祉,值得我们努力去追求答案。

因此,请允许我用两句我最喜欢的唐诗来结束:

“会当凌绝顶、一览众山小”(杜甫,“望岳”)
“剑动三军气、衣飘万里尘”(李峤,“送骆奉礼从军”)

唐世平
上海,2022-08